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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访汉阳西郊4座小山 “城中山”的生存之道

    www.zjcsc.org更新日期:2013-10-24 10:59点击:540次来源:

      鸟从人类获取食物,人在山中获取安宁

     

      米粮山中间已被掏空作为麻将厂房。

      长江商报消息寻访汉阳四山,“城中山”的生存之道

      磨子山、锅顶山、仙女山、米粮山,一字排列在汉阳西郊的4座小山,最高海拔不超过100米。

      地质学家称这些隆起的山体大约形成于4.5亿年前,山上裸露的鱼类与植物化石,可以清晰印证:在地质演化史中,武汉地区曾是一片浅海。现在,它们隆起成为陆地,山顶被马尾松、樟树或者大面积的蔷薇科植物覆盖,山脚下聚居几座村庄,已经是城市建设中的重点改造对象。

      明代洪武年间搬来此地的樊氏一族后代樊季刚认为这里风水极好——依山面水,樊湾的对面就是龙阳湖,早年山上有小径可以连接汉阳大道,直通显正街。不过也因为这种地理上的便利,这些天然山脉在城市化进程中也逐渐被“侵占”。

      本期《长江地理》分别拍摄了汉阳的4座小山,远离城市的一个峡谷,记录自然的进退与坚守。

      ■本报记者钱烨采写/摄

      探访地之1磨子山

      磨子山,位于此次行走汉阳4座山体的最东段,也是嵌入这座城市最深的一座山头。

      在4座山体中,它的海拔与占地面积最小,也是这座城市不断地向外扩张途中首先碰到的障碍,对于建筑商而言它只是一些排列在汉阳西郊的几根等高线,而对于长期生活在磨子盘山下的人,磨子山似乎是一个久为忽略,而又充满生机的地方。

      没有人时,斑鸠们就在荡平的开阔地上散步、觅食

      这座占地不过3000平方米的山头初次引起我的注意是在一年前关于汉正街衣服加工厂的搬迁报道,为此我曾跑到磨盘山,拍摄一些私人染坊与T恤印染的作坊。那时,磨盘山刚开始拆迁,山脚下被称为磨山村,已经找不到几个原住民。

      此山名为磨子山,据说是因为山体形似磨盘,虽然占地很小,此山也非默默无闻。历史记载,辛亥革命中历时最久、规模最大的阳夏保卫战,起义军曾把磨子山作为前线指挥所,与政府军在4座山体之间激战了41天。

      相较于其他3座山,磨子山虽小,但可以说是保存最完整的一座自然山体了。

      山的北侧有条小径可直通山顶,山坡上任意生长着马尾松、樟树、灌木林。顺着这条小径,走过菜园,就可以瞥见浓郁的马尾松覆盖在长200米、宽10多米的山顶区域。这些松树喜欢生长在海拔较低的丘陵地上,枝干与松叶都可以为斑鸠或者乌鸦提供必要的筑巢材料。

      磨子山北侧与东侧的马尾松最多,这里栖息了大约五六只斑鸠,它们偶尔飞到磨子山下的居住区,停在他们的屋檐上张望,北方的空地,发现没有工人时,就在被荡平的开阔地上散步,觅食。

      一些常见的本土植物也密集地生活在这片不断萎缩的山体上。仅仅是向山的南端走一点,就发现樟树变多了,它们的数量是唯一可以与马尾松势均力敌的土著乔木,山的东侧还有几颗为数不多的苦楝子,它们的果实已经熟透了,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金黄色光泽。鸟儿喜欢啄食樟树与苦楝子的果实,所以相比较于山的北坡,这里的鸟很多。

      首先出场的是灰喜鹊,相较于味道苦涩的苦楝子果实,它还是喜欢到山下街道上的垃圾堆中觅食。而成群的白头鹎却是这场盛宴的主角。

      我在磨子山拍摄的两个小时内,至少看到两群、不少于20只的白头鹎光顾这些樟树与苦楝子树。它们从居住区快速飞来,很远就看到了这片隐藏在住宅楼之间的绿色山林,一头扎进去,停在樟树或者苦楝子树的枝杈上,嬉戏或者进食。

      山脚的粮仓,吸引了山雀家族

      磨子山的南面是龙阳湖。因为靠近龙阳湖,可供居住的面积缩小,除了填湖,人们开始挖山。山的南麓开始变得陡峭,马尾松站不住脚了,这里被灌木层取代。

      奇怪的是,磨子山南麓生长的大部分是花椒树,也许是从山背后那些农民家里繁衍出来的,迅速占领了稍为陡峭的南坡,与从周围菜畦爬出的豆角,肆意地蔓延到了山顶。

      虽然是花椒与豆角占领的陡峭山林,也不失为有些鸟类的乐园。我在这些灌木层中穿梭时,不时看到一个极小的身影,时隐时现,它的羽毛是棕绿色的,叫声短促而细小。后来把拍摄的照片拿回来请教鸟类专家,称是黄腹山雀,中国的特有鸟类,分布区域很狭窄,在城市中已经非常少见。

      它有着山雀家族明显的白色脸颊,身材比麻雀还小,喜欢成双成对出现,雄雌鸟终年形影不离,被人称为山雀家族中的“爱情鸟”。这些年,因为笼养的捕捉与森林砍伐,它们的数量已经极具减少,被列入稀有鸟。

      其实,磨子山生活着这么多鸟的另一个原因是山下的私人粮仓,位于磨子山北麓的稻米包装公司。

      往来装卸稻米的车辆丝毫没有动摇山顶上的麻雀或者斑鸠前来掠食的信心,它们从树梢飞奔前来,种群最多的麻雀占领了最佳位置,待装卸工作一完成,就飞下来啄食马路上洒落的稻米。

      住在磨子山北麓的徐老太,已经耐不住鸟的聒噪。她是山上几位供奉土地庙的香客之一,在山南角开了一片菜地,如果不是经常上山进香,她也会忽略磨子山的存在。

      但很有意思的是,这种忽略不是完全的,鸟从人类那里获得食物,人从山上的寺庙获得安宁,这种交流每天都在发生着,通过飞翔的鸟或者永不开口的土地公婆。

      山体被掏空,人们用碑“纪念”开山取石的历史

      锅顶山、仙女山、米粮山一衣带水,挨得很近。明代洪武年间,樊季刚的祖辈从江西迁徙过来,就是看中了这里依山面水的风水格局,到樊季刚这一代他们已经在此生活了有11代人。

      樊季刚说,在琴台大道与汉阳大道延伸到此处前,山上有小径,连接到扁担山、磨子山。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他们会选择从龙阳湖划船去长江边的集镇做买卖,现在这几座山头变化太大,他在此活了几十年,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首先被挖开的是锅顶山,樊季刚称,在现在的垃圾焚烧厂未修建之前,锅顶山已经被挖掉一半,掏开的山体用来修建长江大桥、龟山电视塔。在此之前,其连接仙女山的山路上立着一块碑,纪念这次开山取石的历史。

      上世纪60年代,这里属于远离城市的村庄,而多年后,因为锅顶山那次取石经历,开垦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仙女山几乎在最近10年内被采挖一空。先是山体被掏空,然后在这里修建了垃圾发电厂。为此,樊季刚家的祖坟也被炸开,他颇费周折将祖辈迁入对面的扁担山公墓,把即将拆迁的房子租给了外地人作为服装生产厂房的仓库。

      如今,想靠近这些被包围在乡村与工厂之间的山已经非常困难。

      10月14日,我穿过一片建筑工地的围墙,绕到锅顶山的南麓开始攀登,海拔不过60米的丘陵地,却耗费了近1个小时的时间。山体上已经不见大型乔木,蔷薇科的植物非常多,不小心就是一道血口子,而且越往山顶灌木林与杂草越深。很快,我被那些荆棘扎得败下阵来,回到山脚,重新选择上山的路径。

      樊季刚提到的山道,有一段没一段地隐藏在杂草丛中,很显然,这些禾本科的植物没有打算长久在此生存的愿望,它们只是随着风,吹到这个山头,然后又再向另外一个山头蔓延。因为缺乏大型乔木,那些耐污性极强的入侵性物种很快就爬满了整个山头,除了背面被炸开的峭壁。

      沿着那些山路,我还是走到了锅顶山的山顶。它的背面是巨大的垃圾发电厂,左侧是已经面目全非的仙女山,几辆装满垃圾的货车停靠在仙女山的空地上,一个戴草帽的男人,从堆满垃圾的空地上挑拣可以卖钱的回收品。

      再向前是被开膛破肚的米粮山,站在锅顶山的山顶,可以清晰地望见一排排灰色的建筑物修建在那座被劈开的山体中,山脚下的工厂吐着黑烟,尽是让人难以置信的脏乱。

      通过那片垃圾成山的空阔地,本来的山路延伸到山腰处被炸开的峭壁阻断,看样子,仙女山与米粮山已经被人为地阻断了。

      探访地之2

      锅顶山、仙女山、米粮山

      相比于个头很小的磨子山,锅顶山、仙女山、米粮山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它们有的被拦腰截断,有的空无一人或者被垃圾与嘈杂的私人工厂填满,到处可见一片片待拆的街道与村庄。

      志留纪汉阳鱼化石便是从锅顶山得名

      2008年,学地质的纵瑞文开始在锅顶山采集化石。他曾挖到过一块直径超过20cm的汉阳鱼化石。这种生存在4.5亿年前地球海洋中的远古鱼类,还没有进化出脊椎。它的头部很大,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嘴巴很大,却没有牙齿,依靠过滤水中的微生物为食。

      这块化石被保存在地质大学主楼的地下室里,纵瑞文说,发现它时表面的纹理已经风化,在敲击过程中,又不可避免地破碎成多段,拿回后他给化石涂上一层绘画颜料,使它头部雪花状的纹理看起来更清晰。

      据纵瑞文介绍,不仅仅是锅顶山,仙女山、米粮山也存在化石,山体的岩层都是由志留纪与泥盆纪时代的沉积岩组成的。这段时期,一些简单的植物已经向陆地迁徙。甚至有些植物已经进化出粗壮的躯干。

      纵瑞文说,这些化石几乎可以印证:武汉地区在4.5亿年前曾是一片浅海。志留纪之后普遍出现了大陆,这些山脉很可能是当时隆起的一部分。

      “对建筑商来说锅顶山的砂岩硬度太低,只能铺路,而仙女山上泥盆纪时代的石英砂岩,可以用来制作玻璃。”5年来,他几乎见证了这3座山体面积不断退缩的现状。他现在已经很少再去锅顶山,“路难走,化石也变少了”。

     

     

     

    责编:杨娜